回声（HE）/未完
回声/ HE
私设多
“你说你下周不来了？”
“嗯。准确来说是这周周末再加下周一整周。”
“你不是就回家打个针吗？”
闵玧其把书包带子重新提到肩膀上，打了个哈欠摇摇晃晃的回：“不是刚好赶到五一了吗，凑个整假咯。”
“那你课怎么办？”田柾国皱了皱眉头，“我的意思是，万一有课是请假也扣学分呢？”
“我管他。”闵玧其按了电梯后透过按键的反光整理刘海，随后转过身一脸平静的看着田柾国，面无表情的说：“这狗地方老子一天都呆不下去了。”
“……”田柾国说不出什么来。电梯到了，他推着人进去，随后关门，电梯上升，他感到自己的心在那么一秒里随着重力的作用在一起下沉。
田柾国喜欢闵玧其这事不算什么秘密，但也没那么张扬。至少周围几个人都知道，也至少当事人闵玧其也知道的明明白白。
但闵玧其喜欢田柾国这事呢？
不好说，可能除了本人和唯一可以成为倾诉对象的室友，就没人知道了。
“两情相悦干什么瞎耗着，在一起很难吗？”刚开始知道这个秘密的时候郑号锡感觉很莫名其妙，甚至有点生气。感情人家小田都这么喜欢你了，你对人家有意思还不说，这样吊着不是耽误事嘛。“有点渣啊闵玧其。”正直人士小郑对此实名批判。
闵玧其在被窝里揉了揉头发。他是在某次夜聊的时候突然打开心扉把实话说出来的。说实话的感觉很好，但事后却一直在后悔和坦然间徘徊。他现在不知道如何应对这个场面，但与其随便找个理由糊弄过去，还不如把心里想的全部都说出来。
俗话说，肚子里的水只倒一半出来，剩下的会坏在肚子里，让人难受。
他把脸从被窝里探出来，憋了气之后的眼睛有点亮晶晶的，至少从郑号锡的角度看过去显得很真诚。“我不知道怎么说。”闵玧其眼睛随便看着房间里哪一个物体，总之视线没放在郑号锡身上，“我总觉得没必要。我的意思是，他我小两岁，还是个有钱的主——我不是怀疑他的真心！”他看郑号锡一副要反驳的样子赶紧澄清，随后又因为田柾国对他的一片真心已经到了路人都为之动容的地步而感到惶恐，“我只是会想很多，想到以后，我觉得我和他的未来太渺茫。既然结果都知道了，我没必要去明知故犯。”
“你知道的。我是个会考虑成本的人。”他在黑暗里惨淡的笑了笑，然后缩进被窝，继续之前的沉默。
闵玧其申请宿舍的时候多交了点钱，住了个两人间。虽然家里不介意，但是自己内心还是不太安的，所以日常开销里总是会尽量的克制一点，教材能买二手就不会去跟着班级团购，为了省点网费周末都去图书馆泡着看电影。
所以他在复印店排队的时候看到田柾国拿着厚厚一塌彩印的讲义模板在收银台付款时就知道这朋友家里一定不简单。
他其实比田柾国知道的还要早点认识对方。网课的唯一一趟见面课，大家都是拍完PPT上放的课程须知下个app就继续该干嘛干嘛去了，只有坐在第三排中间的田柾国同学找坐在因为晚来没抢到后面位置只能坐在第二排的闵玧其借了只笔，说是要记笔记。
笔记？记什么？这破课有什么内容要记得吗？
闵玧其在对方说完谢谢后回头看了一眼，心里想着这哪来的小屁孩这么实诚，结果撞上对方圆溜溜的大眼睛之后，心里立马改口：
擦，好努力的一漂亮小孩。
后来再次遇上后，他才知道对方的名字。田柾国，哦，是那个实诚的漂亮小孩。
可是田柾国永远都不会知道这段记忆。对他来说，他与闵玧其的第一次见面永远都是在运动会检录的场地上，闵玧其把0901的标号别在他的前胸上，然后拍拍他的肩膀说了句加油。
然后他就真的很努力的跑了，就是为了不辜负那一句加油。跑完后他回到检录处去找那个很白的学长，看到他正在用同样的姿势给另外一队的男孩子别标号。他心里涌上来一阵不耐烦，还没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的时候，他注意到闵玧其已经走开了。他没有给那个人说加油。
他又开心了，在心里，偷偷的。但是眼神却光明正大的看着在阴凉地里坐在塑料椅子上整理名单的人。他看到这个学长的左耳朵有一小块伤口，手肘那里是粉色的，还有，他撞进自己视线里的时候眼睛会眯起来，确认自己是在看他的时候，眼睛又会放大，像个猫。
太可爱了。于是他就走上前去，问他：“学长，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后面的事情水到渠成。他要到了联系方式，他去看他每场的篮球比赛，他会在各个地方假装偶遇他，他悄咪咪把其他女孩放在闵玧其桌上的零食扔掉，事后又带着愧疚心的自己去买了份巧克力，在对方嘟着嘴吐槽感冒药太苦的时候拿出来，看着他惊讶的拿到手里，笑着说谢谢。他总是这样，偷偷摸摸又光明正大。他以为自己做的够好了，于是他勇敢的走上前一步，告了白。
但是被拒绝了。闵玧其慌张的拧着自己的扣子，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就跑回宿舍了。留他一个人怔怔的待在原地。他站在楼下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但是没有办法，他太喜欢他了。是自己想的太简单，怎么可能所有的感情都一帆风顺呢，他对自己说。所以他继续之前的事情，丝毫没有被吓退的样子。周围的人有劝过，说他没必要，你条件那么好，何苦在一棵树上吊死。
他把那人打了一顿。他揪住对方的领子一脸认真的说：“他不是树。他是闵玧其。我没追上，那我就继续追。”
他一向说到做到。他打听到闵玧其喜欢去买小卖部的全麦面包当早餐，他就特意起早买好放在他自习室的桌子上；有次聊天的时候他得知闵玧其经常被书页刮伤手指，他就天天备着创可贴在书包里；闵玧其经常找不到充电线？他就多买了一条带在身边，哪怕他根本用不上type-c的数据线。
周围的人都看得出田柾国和闵玧其关系好了。他们一起吃午饭，去自习室占座，甚至会在周末大减价的超市里看到一起挑橙子的他俩。
可是不能再近了吗？田柾国撑着头看着对面趴在桌上睡着的闵玧其，心里很迷茫。他做到现在为止，都是靠满腔的热情坚持着，都没有时间回想自己值不值得。闵玧其几乎没有回应过他。不，或许是有回应的。他会放心的把头靠在自己肩上眯一会，他也没有感觉过俩人之间的关系会很尴尬。
有什么好尴尬的呢？田柾国也想过。关系好的人之间都不会因为这些举动尴尬。
自然的就像他从来没有告过白一样。
闵玧其拖着行李走出宿舍。他没叫郑号锡送。难得没有事情的周末，把三好宿友从床上拖起来也太残忍了，他做不出。那田柾国呢？他坐上地铁的时候还是觉得不习惯。他没叫田柾国，是为了做出改变，但这太难了。他抠着自己行李箱上的行李牌，那是田柾国送他的，说是防患于未然。他不知道能防什么患，是知道自己将来会有一天面对着这样的抉择吗？
四小时的飞机。他拖着行李回到家的时候父母都不在家。这也没什么，他打开冰箱的第二层，拿出盒牛奶直接喝。一口气喝完后有点想呕，他靠着墙壁刷手机缓缓，和郑号锡报了平安，手指就停在了与田柾国的会话框上。
他们一天都没联系过。事实上这是他主动发起的不是冷战的冷战，顶多算场时间很长的沉默。他知道自己这次回来是干什么。是为了逃脱，是为了思考，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勇气。
他回忆起自己与他的最后一次谈话。是在电梯里。他那个时候说自己很厌恶那个地方，那个学校。事实上他不止一次说过这句话。他的厌恶是融合在他的每一天里的，不显山露水，但也不埋藏于地下八万里。他时常会在梦里见到当时填志愿的自己。他上前掐着那时看起来很无所谓的自己的脖子，冲他咆哮，问他为什么要做这个决定，为什么要这么无所谓，然后他看到自己拿出装在口袋里的刀子，捅进了那个自己的肚子，血喷出来溅到他身上，腐蚀了他的皮肤，内脏，然后自己失去呼吸，他从睡梦里惊醒。
他从行李箱里拿出睡衣，洗了个澡，机械的吹完头发就躺在床上。他没去看手机，因为这样的夜晚只能睡觉。他闭眼，黑暗里出现了田柾国的影子。他对自己说：我喜欢这里，因为有你。
闵玧其走的第四天，是周二，田柾国还沉浸在那天那个吻里面。讲台上老师说要点人回答问题，教室里一百多号死气沉沉的生命突然之间鲜活起来，疯狂询问周围刚刚老师讲了什么。宿友翻书的时候碰到了他的手肘，他惊醒了一下，茫然的抬头看着对方。
“找答案啊，他说要点人回答问题。”金泰亨眯着眼看他，看起来很莫名其妙，“你在想什么？”
“闵玧其。”
金泰亨没想到他这么实诚，被噎了一下，然后脸色复杂的看他：“想他干什么？”
“想他亲我是什么意思。”
田柾国没看金泰亨大的可以赛一个鸡蛋的嘴。他对这件事情的态度一直很平淡，他甚至对周围人的想法，是惊讶还是祝福，都不感兴趣。老师随便叫了个女孩起来，那女孩一脸视死如归的翻着书，口罩挂在下巴上，一看就是早上刚从被窝里爬出来没化妆的样子。他喜欢这样的真实，他总觉得这样不经意流露出来的自然让他忍不住想起闵玧其，那个人也是会这样，在慌乱无措的时候显示出最最真实的一面，他紧张，纠结，所以才会在慌乱中吻住了他。
田柾国其实在电梯里说了一句话，他问闵玧其回去后还会不会回来，其实两人都知道这只是一句玩笑话，过去的田柾国也尝尝会拿这句话笑话他，闵玧其也会憋住笑容假装认真的说不回了，回家复读重新做人。但是那一刻，沉默在两人间蔓延，问问题的人内心空洞，要回答的人浑身僵硬。
闵玧其用一个吻当做了回答。他把自己的嘴撞上田柾国的嘴唇上。下巴磕住了，他觉得自己下半张脸有点麻。他看到田柾国的眼睛像镜子一样反射出他慌乱的丑态。电梯门打开，他跑进宿舍，锁上门，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他总觉得过了十一点的自己会疯掉。
他拿出手机，给田柾国发了个短信，告诉他明天不用来送自己。对方没回，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年头谁还会看短信？自己发的消息十有八九石沉大海。他做好了明天早上醒来会在宿舍门口看到田柾国的准备。但等到他一个人办好托运准备登机的时候，他才恍然大悟，哦，田柾国其实看到那条短信了。
田柾国是真的没有来。
闵玧其在回家第五天的时候打完针，去原来的高中看了看。200米的操场只有上课的班级在三三两两聚着。他想起以前的自己，算不上天才，但是绝对不是努力。他看着门口贴的红榜，看到前五名北大清华的录取结果，内心平静。他似乎没有后悔过当时不努力的自己，但他却真实憎恨当时填志愿的自己。
我到底在纠结什么呢？他看着一个女孩子从班里走出来，把手上一沓没用的试卷扔进垃圾桶里。他觉得人生简单而又复杂。我其实可以随时退学重新再来。他想。我要退学吗？我要复读吗？
他回家了。父母依然不在。他拿出泡面，给自己多加了个鸡蛋，然后解锁手机屏幕。
To jk:
我不想回去了。
17:30
From jk:
好。
23:45
五一假结束，郑号锡看着对面没人的床铺，觉得眼睛有点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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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玧其真的回去复读了？”
自从流言传开后，半个学校都知道软件工程的大二生闵玧其退学复读了。消息半真半假，添油加醋的也多，但没有什么比反叛更具爆炸性的新闻可以给他们带来趣味性。这是一个快速的时代，从来不缺反叛者，但很有可能不是你。
金泰亨从阳台里拿着刚洗完的内裤进来，他还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田柾国，企图从眼前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脸上找出一点否定的答案，但是很显然，他要失望了。田柾国把鼠标重新滑动了两下，和没听见一样的回了句哼当做默认，连眼神都没有给过一个。
“为什么呢？”金泰亨上前戳着田柾国的肩膀，“为什么要退学？真的是去复读了吗？真的吗？”
“我怎么知道。”田柾国打掉他的手，继续游戏，“退学就退学，我怎么知道原因？大家说是就是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
“嗯？”
“你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
“我该有什么反应？”
“……总之不应该是这种反应。”
“无聊。”
金泰亨觉得很不对，但他说不出来哪里不对。事实上，田柾国的表现已经让他觉得之前的事情都是他自己臆想的，那个疯狂喜欢闵玧其的田柾国，那个天天待在一起的两个人，仿佛都是不存在的。这是什么？两周前我还看到他们两个去一起看电影，现在呢？闵玧其退学了？到底是为什么？
他不知道。但他也不再去思考了。
郑号锡刚从导员办公室出来。导员说过几天可能会有一个之前休学的学长搬进他的宿舍，让他做好准备。他觉得胃里一阵恶心，他觉得自己仿佛一块没有地位的拼图，当宿舍空出一半的时候，他必须随时待命等待弥补。闵玧其的床就这样给了另一个人，一个完全没有任何交际的所谓学长。休学？好好笑的理由。他忍不住去嫉妒这个学长，不是他本人，而是他拥有休学这个词语。这两个字看起来比“退学”好看太多。他甚至还没有扔掉闵玧其留在宿舍里的东西，因为他总觉得他会回来。可事实上这只是他的幻想了，闵玧其已经把他拉黑了，甚至是可能把所有人拉黑了。他觉得可怕，他没有想到一个人可以对当下的环境产生这么严重的厌恶。
他想起以前在宿舍里辱骂学校的闵玧其。那个时候的他看起来是真的愤怒，对这里充满了生理性厌恶。可是郑号锡没有想到，看起来恶意满满的样子会是这么真实。他想，谁没有那样骂过学校呢？那么多人都在骂完操你妈后气的说要退学，但他们没有言出必行——事实上也不可能言出必行——他们发泄完后继续在这里生活，然后再生气，再骂操你妈，甚至是一句更难听的话，然后说要退学，但是依然没有做到。
可是闵玧其是真的做到了。他退了学，甚至没有骂一句操你妈。
他宁愿闵玧其天天在他耳边骂操你妈。真的，他宁愿闵玧其是个泼妇，或者别的什么失败者，满口污言秽语的在宿舍的一角愤世嫉俗，辱骂全世界。闵玧其把他扔掉了。这个认知在郑号锡的脑海里流淌。他从来没有想过闵玧其可以完全的抛下这里，像扔垃圾一样，把这个城市，这个学校，这两年的时间，他，甚至是田柾国，都扔掉。
他回到宿舍，打开水龙头，吐了出来。
周五最后一堂课，田柾国翘掉了。他跑到学校附近的电玩城，买了两百个币，玩了一小时篮球机，突然觉得很厌烦。他把篮球狠狠咋在篮筐上，篮筐发出很响亮的撞击声，链子甩的乒乓作响，像某种很难听的碎裂玻璃。他把剩下的大半袋游戏币随便送给了谁，跨上包跑了出去。
他走到学校后山，那里有很多人，大多数都是情侣。他停下来看了会儿，随后拍拍裤子坐在了干瘪的草地上。好多人在山坡上和他一样坐着，只不过大多俩俩挨在一起，很甜蜜的样子，从背后看到他们投射到草地上的影子，像是什么电影胶片。
他想起闵玧其来了。事实上他经常想到他。不是回想，而是想到；前者带有主观上的刻意，而后者大多只是被突如其来的记忆冲击大脑，就像放映机的光碟被突然替换了一下，一个个闵玧其带着不同的故事在他的脑海里呈现。闵玧其曾经说，他说他很讨厌这块山坡。“这么多泥土，”他眉眼皱起，神情却淡然的好像多做出一个表情都是对生命的浪费：“明知道风大还不在山坡上种草皮，风一刮泥土扬的漫天飞，还不消杀，这么多小飞虫他们是眼睛瞎了看不到吗？”他回头看着田柾国，用一贯的问句做总结：“你说，那些情侣在这里约会，是脑子有屎吗？”
其实田柾国很想说不，他想说你不知道这个山坡很浪漫吗，傍晚的时候只有这里可以看到最完美的晚霞，有风也很好啊，风大的时候我可以把我的外套罩在你头上，然后紧紧拥抱你，感受你可爱的小脑袋瓜在我的胸膛前轻轻磨蹭，我可以趁你不注意的时候亲吻盖在你后脑勺那一块的布料，那将是我与你最近的时刻。
但他没有。他抓紧口袋里的手机，面无表情的赞同闵玧其的观点，还会多加两句“傻逼”或者其他什么贬义词，去强调自己的支持。他的回答干巴巴，闵玧其的脸也是干巴巴的。随后他们沉默的经过这段惹人生厌的后山。田柾国总是觉得那个时候的他像一颗小小的冥王星，他很想离闵玧其这个太阳再近一点，近一点，却只能感受到冰冷的零下270°。
太阳下山了。田柾国错过了所谓的晚霞。他突然觉得闵玧其说的很对，这就是个该死的狗屁地方。虫子多到他感觉浑身发痒，还有沙土，他低头看了眼，随机厌恶的移开视线。这就是个该死的狗屁地方。
他觉得闵玧其说的对。
坐在山坡上的那帮情侣都他妈是傻逼。
“你退学了吗？”
“……”
“那你现在怎么办呢？在家里待着干什么？滚回高中复读？你能要到学位吗？”
“……”
“我不知道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
“不用管他了。让他自生自灭吧。”
“除了会花钱一无是处的废物。”
“走吧。给钱就可以了，已经很省事了。养废物不都这样的吗。”
“亏老子还特意拉下脸去找我那老同学喝酒才把他塞进那个专业。要不然他就等着被调剂到什么兽医专业去吧。一无是处！妈的老子这辈子做过最亏本的生意就是生了他这个废物！”
“啧。你把我也骂进去了是吧。”
“要不是你之前那么……”
“滚不滚！这单生意还做不做！你在这里跟我吵架就可以赚钱了是吧！”
“……妈的。走吧。”
To jk:
我好想你。
00:13
From jk:
早点睡吧。晚安。
00:14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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